2009年2月5日星期四

一生为人

----读徐晓《半生为人》

厚厚的一撂书里,《半生为人》是我最早挑出来看的,我心下清楚这会是给我最大精神冲击的一本书,因为我现在的空虚和麻木。不厚的一本书,一个故事一个故事下来,竟看了两三月之久,心里的感受也舍不得在岁月淘洗中朦胧下去,是有此文。

《半生为人》出自一位女性的手笔,记者,经历了文革,也曾遭受牢狱之灾,但是最最吸引我读下去的,是首篇她对丈夫坚韧执着的爱,令我深深感动和景仰。

书中的一群人,怀抱着理想,又深陷于现实,很难说他们是理想的还是现实的;如果说他们是理想的,但是正是他们与现实有着最尖锐最激烈的交流;如果说他们是现实的,但是他们的身上却显示着清晰的理想的轮廓,散发着圣洁高贵的灵魂的光辉。

有时候很无知很天真地羡慕父辈,有着丰富的生活体验,不由自鄙于自我经历的苍白;但是,间接的知识又使我了解那是一个灰色的年代,在那灰色之上,又披着怎样火红热烈的外衣,还有一片血色赤裸裸地滩在表层,这一切是那样的乍眼和歇斯底里;然而,却仍是禁不住向往,不是向往残酷生活的摧残,而是向往着严酷之下摧生的友谊和爱情,向往着严酷之中仍然生机勃勃的精神追求;不过,这始终只能说说,因为那一切,根本不美好,有些人的生命,就在那时,划上了句号,更有一些人的句号,划得失却生命的尊严;同这些代价比起来,那些所得,又有多大的吸引力呢!所以,我只能深深地佩服,只能在心里切切地盼望,急急地希望---这些人的晚年是幸福的,他们的后代,在飘满红罂粟的路上走得平安,也算得生活对那过往的一点简单的报答。